去年中秋去潮汕外婆家,表舅举着串烧牛肉丸冲进院子:“刚煮的,趁热吃!”我咬下去的瞬间,丸子像装了弹簧,“嘣”地弹在牙龈上,紧接着鲜甜的肉汁爆出来,顺着下巴流到衣领,连手指缝都沾着香。表舅笑我:“你爸当年第一次吃,也跟你一样,舔着手指喊‘这丸子成精了’。”
从那以后,我总想着复刻这口“弹汁感”——买了绞肉机打肉泥,加淀粉揉成团,煮出来要么软趴趴像棉花,要么干柴塞牙。直到今年春天,跟着潮汕老丸师傅阿杰学了三天,才懂:正宗潮汕牛肉丸的“弹”,从来不是机器能绞出来的,是手、心、温度一起揉出来的。
第一步:选肉——牛后腿的“活肉”,才是丸子的“弹力地基”
阿杰的丸店开在汕头老巷,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:“每日现宰,只用后腿肉。”我跟着他去屠宰场选肉,他捏着牛后腿的肉说:“前腿肉嫩,适合炒;肋条肉肥,适合卤;只有后腿肉,全是‘运动肌’——牛天天站着走路,后腿的筋膜、肌原纤维蛋白最密,打出来的丸子才会有‘韧性’。”
展开剩余74%他挑的肉要“三分肥七分瘦”:肥肉是“润滑剂”,能让丸子不柴;瘦肉是“骨架”,撑得起弹性。肉的颜色要鲜红,带点粉,不能发暗——发暗的肉是放久了的,打出来的丸子没鲜味。我蹲在旁边帮他挑,他捏着一块肉晃了晃:“你听,肉有‘弹性’,不是软塌塌的,这才是好肉。”
第二步:捶打——铁棒的“舞蹈”,要把肉打成“肉浆”却保留“筋骨”
阿杰的打丸间里,摆着根碗口粗的铁棒,足有十斤重。“以前用木槌,现在用铁棒,打得更匀。”他系上围裙,双手握着铁棒,“咚咚咚”地砸在肉墩上——不是乱砸,是顺着肉的纹路,从中间往边上打,再从边上收回来,像给肉做“深层按摩”。
“捶打要‘狠’,但不能‘断’。”他擦了擦额角的汗,“肉里的筋膜要被打碎,但蛋白纤维不能断——断了的话,丸子就没弹性了。”打了二十分钟,肉从块状变成了“肉浆”,却还保持着黏性,用筷子挑起来,能拉出细细的丝。“你看,这叫‘起胶’了,是丸子弹的基础。”
我试着挥了两下铁棒,胳膊立刻酸得抬不起来。阿杰笑:“我十四岁跟着爸爸学,每天打五百斤肉,胳膊肿得连碗都端不住。现在这把铁棒,比我儿子还亲。”
第三步:挤丸——手的“温度”,让丸子成型不松散
打好的肉浆要挤成丸,阿杰的手像有魔法:左手握着肉浆,右手用虎口挤出圆滚滚的丸子,食指和中指一掐,一颗丸子就掉进竹筛里。丸子要大小均匀,像乒乓球那么大——太大不容易煮透,太小没口感。
“挤丸要快,手要稳。”他把挤好的丸子放进温水里,“手的温度能保持肉浆的黏性,要是手凉了,肉浆会散,丸子就成肉渣了。”我学着他的样子挤,结果丸子要么奇形怪状,要么一掉进水里就散。阿杰握住我的手:“别急,感受肉浆的黏性,像挤牙膏那样,慢慢来。”
第四步:煮丸——温水的“慢炖”,锁住肉汁才爆汁
煮丸是最关键的一步,阿杰往大锅里加了温水,水温保持在五十度左右:“不能用开水,开水会让丸子瞬间收缩,把汁锁在里面出不来;也不能用冷水,冷水会让丸子慢慢泡散。”丸子放进锅里,慢慢升温,表面渐渐凝固,里面的肉汁却还在“晃悠”。
煮了十分钟,阿杰捞起一颗丸子,用刀切开——里面全是蜂窝状的小孔,裹着琥珀色的肉汁。他咬了一口:“你听,‘吱’的一声,汁爆出来了,这才是正宗的‘爆汁丸’。”我接过丸子,咬下去的瞬间,眼泪差点掉下来——跟我小时候吃的那口,一模一样。
那天晚上,我们坐在店门口吃丸子,阿杰端着酒说:“我爸爸说,打丸不是生意,是传承。从前潮汕人出门,都要带罐牛肉丸,那是家乡的味道。现在机器能做丸子,但机器没有手温,没有心意,做不出那种‘活’的感觉。”
我想起小时候爸爸舔手指的样子,想起阿杰满是老茧的手,想起铁棒“咚咚咚”的声音——原来最弹的丸子,不是靠机器绞出来的,是靠一代又一代人的手,揉进去的乡愁和心意。
回到城里,我试着用阿杰的方法做丸子。当我握着铁棒捶打肉浆,当我挤出一颗圆滚滚的丸子,当我咬开爆汁的瞬间,突然懂了:美食的秘密从来不是复杂的调料,是把每一份食材都当成宝贝,把每一步都做到“用心”。
你们有没有被潮汕牛肉丸惊艳过?或者试着做过?评论区聊聊,下次我带你们看阿杰打丸的全过程——听铁棒的声音,闻肉的香气,尝一口最弹的爆汁丸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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